MH 全家20年前從法國移居馬來西亞。在那英文為主的社群裡,起初語言溝通有障礙,MH時常只能靜默,回家後開始信手塗寫,把在外言不盡意的內心感受,寫下短紙斷片,放在抽屜裡。
使用電腦之後,部分隨筆經過膳打、列印出來,仍放在抽屜裡。壓在底下的很少拉出來看,就算抽出來偶而一讀,記憶翻湧上來,常又在紙面上修改補記。
塗寫得太厲害的,想重新清稿打字,卻找不到當年儲存的電腦檔案;等到調出舊檔,面對增刪得一蹋糊塗的筆記,不亞於重新改寫的大工程,於是又塞回抽屜…
客家女子素梅為了子女教育,移民來溫三年。在台灣同時承擔安內攘外,到了溫哥華,除了接送小孩、參加休閒社團,旺盛的精力無處著力,時間切成一段一段,三年來竟沒完成一件需要心神專注的事。自從一年多前參加讀書會,素梅利用破碎的時間看書,似乎跨過一道門檻,與文字表達的世界走近了些。
MH深覺慶幸,她始終保有吳爾芙Virginia Woolf說的「自己的房間」,沒停過筆。前兩年,一子一女來加拿大念大學,她也完成移民程序,準備生涯第二度的大遷徙,搬到滿地可雙語區;雖然孩子的英文早已精湛過母語。
MH把抽屜裡昔日的悲喜記錄拿出來:「我想了十多年,現在可以動筆寫回憶錄了。」她選擇用英文來寫書,因為「子女方便看的文字,將來他們才會閱讀」。
當年讓MH投入書寫的語文障礙,經過多少年異地磨鍊,如今駕馭無礙了;她說,自己不僅隨時準備順應變動的環境,而且迎向新課題:「我現在的新挑戰,是怎麼去結構一本書。」
這是素民寫書其中兩種型態?就算不是專業作家、稱不上業餘創作,像MH和素梅一樣的芸芸眾生,一旦寫作的抽屜打開來,會不會有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冒出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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